我姓吴,可是后来就没人叫我的全名了,只叫我以静。我爹爹是个漂亮人,我娘也是,可我不是。街坊邻里都说嘴唇都薄的夫妻是生不出嘴唇厚的孩子的,所以我不是爹爹亲生的,这我不知道是否属实,但确实也有这个可能。
我娘以前是京城里最大的花楼红袖招里头的当红乐姬,陶埙吹得极好,一曲《寒江残雪》不知让多少公子争着抢她一晚上。后来她也把陶埙教给了我,用来练习的陶埙不是陶做的,而是白瓷的,上面有好看的裂纹。但是我当时不懂欣赏,还是执意把所有的埙都称作陶埙。教的时候我娘就骂我“蠢丫头,嘴型不要那么扁!”“蠢丫头,就这么几个孔都记不下来!”我当时总是不服气地扁扁嘴,心里赌气地说我不是蠢丫头。
又是后来。我听街坊说我娘是爱上了我爹的才华,所以才愿意自赎跟他。虽然当时周遭的男人都看不起我娘,但还是愿意花钱去买我娘做的小点心,我家也就这么继续维持着生计。
至于我爹,他几乎不赚钱,只有在酒后写一些酸诗拿去青楼里卖,若是侥幸被姑娘看上买了,那就难得地能有一百文钱。但那一百文不会进我娘的手,爹爹会赶紧去买酒肉赶紧大吃一顿,在外面吃完后带回来几个鸡爪子给我们加餐。没关系,鸡爪子也是肉嘛,我美滋滋地想。
在我十六那年,我爹爹说是要给我庆生,给我准备了个惊喜,他把我带到坊市里,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,然后又带我到了一个两层的同楼里,让我在一旁等他。同楼里有好多漂亮的姐姐,还有好多看起来就很有钱的男人,我吃着糖葫芦,目不暇接地看着同台上舞娘的表演。我当时觉得她们穿的好单薄,但是跳得真好。我不禁有些好奇,她们是不会冷的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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