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谁的授意，不言而喻。

想起往事，杜湛姿态闲雅地抿了一口茶，嘴角似有上扬的痕迹，“……她已经来了。”

他的命定之人。

等候了足足几十万年的情劫。

姬老正在斟茶的手一抖，微热的茶水洒了出来。

“在阁主心里，登仙大道，与男女之情……”姬老放下青釉茶壶，一字一字，缓慢地问，“孰为轻，孰为重呢？”

杜湛一怔。

是了，如果她注定是他的劫，那么……他的身家性命，他的将来，他的所有，全掌握在这个小女子的手里。

这对于他们这个位置的人来说，几乎是一件无须选择就可以做出决定的事。

她活着，必会成为他的致命弱点。

——唯有杀了她，才可成就他的登仙大道！

杜湛长长的睫羽垂落，在下眼睑处留下一道道阴翳。

他握着梅子青茶盏，久久未语，指节呈现轻微的苍白色泽，仿若覆上了一层薄霜。

姬老又叹了一口气，苦涩道：“姬老儿只求阁主……让她走得快活一些。”

何谓前因？

何谓后果？

昔日好心献上的三生镜，今日竟成了取自家徒弟性命的根源。

姬老无法作答，杜湛……亦是。

“不。”杜湛屈起小指，在杯身上轻轻一扣，杯盏里绯红的茶水轻轻荡漾，他眼底也映着一抹动人的绯红。“我会陪着她……看遍世间百态，共享百般纷攘，同登仙界天梯。”

仙道？他要。

人？他也要！

这是最折中的选择，不会伤到任何一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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