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：悔不當初

原婉然沒料到更大的難堪等在後頭。

翌日床頭衣櫃櫃門轉動，悠長吱呀，那聲響擾醒了她。她睜開眼，澄黃天光照進屋裡，曉得自己起遲了，連忙起身，抓過散落床榻的衣裙要穿上。

床頭並無帳帷遮掩，她坐起便見韓一背著她在衣櫃前更衣。

相公。她正要喚，韓一剛好卸下襯衣，路出背脊。他膚色偏白，結實的肌肉上刺有一只赤鳳鳥，雙翼飛展，栩栩如生。這時他更衣活動胛骨，牽動肌理起伏，那鳳鳥便似跟著收翼、振翅。

然而韓一膚色古銅，半個紋身都無，衣櫃前的男人只是與韓一身量相仿。

原婉然如遭雷殛。

男人似乎察覺身後動靜，隨便往後略為側臉。

他路出的側面星眸挺鼻，姿容甚美，可那不是韓一，而是

趙野？震驚之餘，原婉然的驚呼有氣無力。

嗯。趙野心不在焉應道，背過頭由櫃子取出乾凈襯衣換上。他舉止不慌不忙，對彼此衣衫不整無一點尷尬意思，彷彿他們是天經地義赤身相對的干係。這等理所當然的態度叫原婉然莫名害怕，更甚於兩人裸裎相對這事本身。

一個疑念如水泡般，咕嘟咕嘟由原婉然腦海深處冉冉浮現，越來越清晰，也越來越恐怖。

她很費勁才把問題擠出口，昨天晚上，是你？

不是我是誰，你當是大哥？趙野低頭繫襯衣衣帶，大抵想起什麼，口氣由輕快轉為沉肅，難道你還指望蔡重來？從前你跟他胡天胡地我不管，既然嫁進韓家，守好婦道，別給大哥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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