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戮不是一次进行,而是分为了若干次。
最少的一次是65名降兵,最多的一次是350名,前后死于同伴或“友军”刀下的降兵近三千人,占了明军降兵总数的约四成。
没有激烈的反抗,只有无声的窒息。
从决策者到执行者,似乎都达成了共识,那就是缄默。
第一批领着淮军发给武器的降兵从俘虏中带出一队人时,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。
而当最后一批被带走的降兵永远消失后,夜色中已经没有了明军,有的只有淮军。
从第一批到最后一批,中间持续了很多批,出人意外的是除了发现将死时愤怒和绝望的哭泣咒骂声外,降兵竟然没有任何反抗。
个体的不算。
一次次杀戮的执行者都是不同的人马——不同的军官,不同的士兵。
量的变化产生了质的变化。
降兵人数变少了,淮军的队伍壮大了。
每一次杀戮都让淮军的力量大了一分,最后,是几千淮军。
一轮轮的杀戮过后,地里也长满了血麦,一道道沟渠直接被尸体填平,冻得无比僵硬。
这一切发生时,陆四坐在篝火前烤着徐传超在运河边射中的一只野鸭,但他怎么看都觉得扎在刀尖上的野鸭可能是只鸳鸯。
个头实在太小。
烤熟之后,陆四在野鸭上洒了点盐花,小心翼翼的吹了好几口,这才轻轻咬了口。
或许是烤糊了的原因,不好吃。
将野鸭递给一边的徐传超后,陆四走到篝火上架着的铁锅边摸出一把豆子扔进去,没有铲子就拿刀在锅里翻来覆去,直至锅中有浓郁的豆香味散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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