簸箕山山坳的竹楼二层,小屋里布置十分简单,简单到几乎没有人气。拢共只有一张竹床,看那模样,几乎就没怎么睡过人。
准确说来,这间看似是卧房的里间整个儿都像是甚少有人进来。也不知曾经的主人在这里究竟过的是何种日子,不吃不喝不睡活似要升仙。
不过不论这主人曾经在此处是如何生活的,现今他却如同寻常人一样静静地躺在竹床上——
玄悯身上盖着一件白色长衣,面上毫无血色,显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,两手松松地交叠在身前,冷得像冰一样,却一动不动。
最初那两天,薛闲给他好一番摆弄。因为他怎么也热不起来,总是像冰一样。薛闲便给他周身圈了一层热气,始终温着他。后来摸着觉得还是有些冷,便想找些东西给他盖一盖。
他在竹楼里翻找许久,居然连被褥都不曾找到,便干脆去了趟外头的县里,花了些银钱,置了些被褥和厚一些的长袍。
薛闲本想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玄悯盖上,然而平日看得十分顺眼的黑袍盖在玄悯身上,再衬着他泛着死气的脸色,怎么看怎么刺眼。
以至于从不管什么凶吉的薛闲,头一次有些忌讳黑衣。
有那么两天,薛闲几乎一直在折腾,一会儿给玄悯盖上被褥。又觉得那样厚重的东西跟玄悯着实不搭。转而换成别的颜色的外袍,可怎么看怎么都别扭得慌……
他翻来覆去忙了好久,最终还是找了件纤尘不染的白袍,给玄悯盖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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