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文远的语调不变,面容严肃,“忍着。”
黄单的身子发抖,“太疼了。”
聂文远垂着眼皮,手上的动作没停顿,他像一个严父,在教导着缺乏常识的儿子,“不用点劲,你肩上的伤难好。”
黄单抓住男人的那只手,声音里多了明显的哭腔,“算了,舅舅,你别管我了。”
聂文远看看抓住自己的手,他的眉头微皱,“又哭。”
黄单松开抓着男人的手,他没转过身,还背对着男人,肩膀微微颤动,“我真的很怕疼。”
聂文远按住青年的肩膀,将人扳过来,不出意料的看到一张布满泪水的脸,“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有的?”
黄单疼的厉害,还不忘认真纠正,“不是毛病。”
聂文远的眉头全部皱了起来,“擦个药酒就哭成这样。”
黄单压抑着抽泣,“我只是怕疼。”
房里弥漫着一股子药酒的气味,有点刺鼻,舅甥俩绕来绕去,还在原地打转,一步都没迈出去。
怕疼,有多怕?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,除非把自身的那种疼痛用数据计算出来,再制造出同等数据的机器,让谁来体验一把,否则外人是永远感受不到的。
感同身受这个词语到底还是存在着偏差。
黄单的蓝色衬衫都哭湿了一块,那块儿的颜色深,挺显眼的,还在逐渐扩散。
聂文远颔首,“去洗脸。”
黄单边擦滚到下巴上的泪水,边摇头,“等会儿,不疼了再去洗。”
不然洗了也是白洗,他知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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