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了酒的人精神却很好,半天没法入睡。他在炕上翻了一会儿,干脆坐起身来。
漏尽更阑,万籁俱寂,临窗大炕的炕桌上有一盏三座连枝灯,他打开边上的一个灯罩,把里面的半根蜡烛点燃,四下里打量了一下。
桌上靠窗的位置摆着一个粗陶圆肚的小灰罐,里头插着一丛龙桑,枝条扭曲似游龙一般,狂放不羁,苍劲写意。
她在这方面,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。
他嘴角微翘,目光扫到边上的一本字帖并一摞纸,就随手拿过来看了看。
练的时日尚短,她这手瘦金体还不成火候,但一笔一划之间,已经有了些许灵动洒脱的意度风骨,看得出以前的确是练过的,中断了真是有点可惜。
他看了好一会儿,才把她的字稿整整齐齐叠在一边,另取了一本兵书过来。
翌日闻若青出了东侧门,在门口等了一会儿,不见闻竣出来,便自己骑马去了兵马司。
中午的时候闻竣来了。
他在纸上给六爷写了个名字。闻若青看着那名字,“往通宝钱庄里存钱的就是这个人?”。
闻竣道:“城内的那所宅子,之前的宅主也是这人,只是后来转了两道手,六爷——”
“大理寺有没有审出这个人?”闻若青问。
“没有。”
闻若青笑了一笑,“大理寺办案也越来越糙了,也不知是真没审出来,还是顾忌到什么人,罢了,这人什么底细?”
闻竣沉默一会儿,道:“早年曾在崔府做过一个小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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