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时和最近心很糟。

心糟得有个发泄, 摔个瓶、砸个杯都是常事，前朝暴虐些皇帝还有折磨人气, 但李时和样不沾。

喜研墨。

块潞州产描金松烟墨，拈在手里, 沿着个方向，有没研着，李时和几天就用了几块墨。能到李时和手里自然是绝佳墨，但里也不缺，别说是研着用了, 就是兴起想捣碎了玩, 也轮不着旁人说句什么。

研墨玩不是什么事，心差才是事, 偏偏李时和是个来内敛克制性，了张风轻云淡脸，喜不明显, 怒也不明显。前几日还有个不眼女, 不知道哪儿来胆，借着呈夜宵机会往李时和身上凑，吓得淮当即叫人来把这女拖去。

淮其实也拿捏不准该怎么罚, 揣着李时和心, 心狠就说了杖杀。虽然内令申, 就教过安分守己，这女捞着什么结果都是活该，但毕竟十六七岁个小娘, 话说，淮自个儿都觉得有些残忍，忍不住往边上瞥了眼。

李时和眼皮都没动，也不去看呈上来小盅粥，仍是撩着袖缓缓研墨，手都不带抖。

淮就知道皇帝心有多差了。

日李时和又在书房里研墨。往常心时淮敢插科打诨，说几句俏皮话，最多也就是被说句多嘴。现淮是气都不敢，端端正正垂眼立着，就等着李时和开嘱咐干什么，最把远远派去，免得个不小心触怒龙颜。

其实淮也不是不能理解，跟着李时和起，前朝事儿有多糟心不是不知道，不太平时刀锋逼人，太平时互相扯皮，没天安。但毕竟是个宦官，不敢多说多想，也就只能想想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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