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夜里了这么档子事, 沈辞柔胆儿再大，也不敢再和宋氏对着干，何况还有个回府就盯着她的沈仆射。沈辞柔乖乖在家闷着，连信都不敢往里去封，只遍遍翻看李时和先前寄来的信。

前面几封短的, 总隐隐有推拒的意思，沈辞柔以前看时总觉得有些伤心，现想着他以前经历的事，再想想他之前说过的话, 两相配合，只剩怜惜。

后面的些有清淡的相思意, 也有隐隐的忧愁和焦虑，沈辞柔想到李时和孤独在生殿里徘徊踱步，居然有肝寸断的感觉，恨不得能立刻见他, 抱着他说说话。

但她不能, 只能封封看过去, 浣笺的边缘都被挲得微微起。

沈辞柔想，李时和真个能把事都憋在心里的性子，被磋磨成样，写来的字居然还么漂亮, 字句清淡得让人心疼。

这闷闷到正月十三，过了午时，她搬了张矮榻在屋檐底小憩, 睡得迷迷糊糊，秋叶急匆匆进来，看她这个样子，推也不，不推也不，干脆裙摆提俯身，凑近沈辞柔：“娘子，醒醒！娘子，陛来了！”

沈辞柔惊，突然想起儿和李时和约定的日子，匆匆整装，小跑着去了前院。

李时和果然在前院。这回不先前黑披风从头裹到脚的打扮，穿的天子常服，玄的底上刺着金的龙纹，大大方方端丽的脸，反正也没人敢直视他。

沈仆射原本低着头，余光瞥见女儿来了，赶紧低声提醒：“阿柔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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