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来半个月, 回纥都挺安分，连先前喜欢在宫里乱晃使臣都老实了，规规矩矩地蹲在鸿胪寺安排住。

半个月里偶有小宴，沈辞柔不用参加, 也懒得问李时和，只从来往宫人嘴里听到过些。

其实也都琐碎小事, 譬如日设宴看了什么, 又比如皇帝和可汗谈了什么。其中机锋宫人往往不懂, 再转述就更不清楚, 沈辞柔听来听去, 最有用也就商量往后朝贺贡品。

也不知道李时和了什么, 回纥到底服了, 贡品倒没添什么，只说在边界设市, 以漠北良马换中原茶叶和瓷器。至于怎么换, 传话宫人比了个数，沈辞柔听着都觉得李时和有黑心。

按约定这个数，已经不能算换了，得算三分买七分送, 回纥马商恐怕夜里得蒙在被子里哭。

到七月初, 回纥使团在安逗留时间够了，收拾收拾该回草原。李时和也不留，挑了个日子在麟德殿设宴，宴会和先前洗尘大宴样盛大, 透露意思却成了“快给我走”。

宴请人和先前也没什么两样，开宴前沈辞柔特意留心，果真看见了柳临和杨氏，人带刀，人抱琴，柳临还特地提着刀和回纥可汗去聊了几句。

开宴后也没什么特别，无非吃吃喝喝，两波人说还套话，从来时戳我我扎针，到现夸我我夸，这边站起来夸安城盛世风光，那边立马说不比上京华。

本来就这么了了，也算个圆满，结果宴快结束时可汗可能喝多了酒，站起来，满脸通红地着酒气，话倒还清楚，大意就说皇帝琴艺卓绝，他们离开前想听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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