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汴京前往京兆府,无论是马匹还是车夫, 这一路上都有充足的配备。而明远这座“卧铺马车”本身就打制得无比坚固精良, 足可以马不停蹄地跑完汴京到长安的“长途”。
这比种建中原先的计划更要完备——他能借助短短几天在车上的时光,获得足够的休息,一到河州就能随军开拔, 上阵破敌。
而更重要的是明远笑问出的那一句话:“师兄一心国事为重,可难道我就不能送你一程吗?”
他们两个都是爽快而决断的人, 这出城的一路,足够两人剖明心迹了。
自从昨晚明远见到种建中四仰八叉地躺在他床榻上的时候, 明远就预判出种师兄不可能在汴京久留,立即做出了这些安排——
到了现在,就算是种建中想要婉拒谢绝, 也做不到了。
此刻明远坐在车厢外侧,直接堵住了种建中下车的去路。
但真要种建中下车……他也的确舍不得。
此刻,车厢里的光线,要较外头的煌煌日光更黯淡一些。坐在车中, 种建中只能看见一个清晰的侧影轮廓, 却是三年来他日思夜想,从未有片刻忘却的。
鼻端弥漫着一丝幽淡的、清新的香味,不是外面马车两侧挂着的银色雕花香炉中燃烧的香饼味道,种建中知道:这是明远身上的香味。
在这一刹那, 两人大约都有些心驰神摇——
在他们两人的关系里,一直是种建中主动地追寻, 明远是取守势, 是被动接受的一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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